申花百折不挠精神的最好诠释 哈蒂布的内心“独”白

2013-11-06 19:06:06 本场比赛直播地址中超直播吧

哈蒂布的内心“独”白             菲拉斯·哈蒂布和他的朋友们默默地走在新白云机场的出发通道里,谁都没有说话。随着赛季临近结束,这个叙利亚人越来越沉默,对于职业和人生的双重不确定...
哈蒂布的内心“独”白哈蒂布的内心“独”白

  菲拉斯·哈蒂布和他的朋友们默默地走在新白云机场的出发通道里,谁都没有说话。随着赛季临近结束,这个叙利亚人越来越沉默,对于职业和人生的双重不确定让他遭遇了三十年人生至今最大的精神危机。他很高兴赛季可以在这个时候结束,让自己暂时得以放平双腿喘上口气。但是此后呢?生活的麻烦不由你回避,它们总得一个个被解决。

  本版撰稿 首席记者 沈坤彧

  1月初,这个叙利亚的头号球星带着一颗在诺丁汉森林队受了伤的心加盟了申花。开始的时候,他只把中超联赛作为一种过渡,心里还想着不久的未来也许还能回到英格兰。10个月过去了,诺丁汉的那段试训生涯已经彻底从他生活里淡出了,只是在他偶尔穿起那双蓝白条纹的帆布鞋时,在他刷出推特上的更新时,还会情不自禁露出一个笑容。

  “诺丁汉其实并不如上海呢,除了足球之外。但中超远比我想象的好,我已经不想离开这里了。”他第一次明确自己的心意,是在主场2比1战胜山东鲁能的那场比赛后。他在是役梅开二度力挽狂澜,帮助申花逆转战胜了强悍的对手。那个晚上,坐在对手阵中的黎巴嫩人安塔尔的房间里,这两个中东人你一句我一句交流着对中超的感受。在鲁能已经呆了五个年头的安塔尔说,“听我一句,给自己一点耐心,你在中超很快就会如鱼得水。”菲拉斯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我想自己已经爱上中超了,不在这里踢上个两三年我可不想走!”

  菲拉斯·哈蒂布这个名字渐渐在中超赛场成为了一种现象,他成了申花这个赛季里百折不挠精神的最好诠释。央视五套的记者们从首都扛着摄像机来到他的家中,而在德罗巴和阿内尔卡离去后,这是申花阵中第一次有球员吸引他们的注意。2比2扳平辽宁,2比1逆转山东,还有在客场三球落后的情况下最终扳平武汉,这些经典战役里都有他的进球和付出。这个小个子叙利亚人的体内总是蕴藏着一股生猛的劲道,他永远不肯接受失败。即使是被对手从他脚下截走一个球——虽然这样的情况本身也不多见——他都会没命地追逐对方直到把球抢回为止。有时候,他会因此从前场一路追到中后场。他说,只是不愿意让球的控制权从自己脚下被抢走。当然,这和他争强好胜的天性也有关。“我们家里兄弟姐妹9个人,我是最小的那一个。我小时候想要得到一样东西,不管是什么,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以很早我就悟出了一个道理,在食物没有被吞进别人的肚子之前,它就有可能成为你的。”

  菲拉斯在生活中也处处都好强,有时候这份好胜心就像小孩子一样赤裸裸地彰显。有一回他的一个朋友去看他,那朋友身上穿了一件条纹衬衫,受到了在座人们的夸奖。菲拉斯听后转了转眼珠,“嘿,像他这样的衬衫,我有一打呢!”这是很典型的他,样样都不肯落在人后,连一件衬衫都不想比别人差。而且他又是那样胸无城府,完全不介意被外人看穿自己那点虚荣的小心思。又有一次他和达迪在机场,当看到达迪的行李是一整套LV时,他撇撇嘴说“我也有好多只LV,在我家里!”再讲讲他和托兰佐吧,虽然一直承认Pato是申花队中最帅的一个,但他也强调,“如果我把胡子刮刮干净可是不比他差的!”

  这种好强的心态到了球场上,往往会发展成一种“独”。菲拉斯尽管时时留心要和队友配合,比如在第一场和申鑫的德比时就贡献了一脚助攻给托兰佐,但在很多时候,他的“独”是自己意识不到的,然而旁观者却见得真真切切。

  “为了球队,我愿意作出牺牲”

  对于大多数关注上海申花的人而言,菲拉斯整个赛季上下半段的表现是泾渭分明的。很多人说,“菲拉斯怎么到了下半赛季就不灵了?”说起这点来他自己也是满心委屈,“我职业生涯这十几年,只要在没有伤的情况下,从来没有获得过这么少的进球。”沈祥福接手这支申花队后,在战术打法上进行了很大的调整,在这套体系下,菲拉斯做出的牺牲其实是最大的。在他位置后移的同时,他也从那个时常可以建功立业的英雄位置上撤下来了。但他从来没有在公开或者私下抱怨过主帅一句,他顶多是以一种多少带些哀怨的神色强调,“为了球队的集体利益,我是愿意作出这种牺牲的。”“牺牲”这两个字他开头的时候还不会说,特意在手机字典里查了查,“这个词非常重要,我得把它记下来。”

  要菲拉斯这样的球员来顺应申花下半赛季的新体系,确实有些难为了他。从17岁进入职业足球以来,菲拉斯就习惯了球队的战术体系围绕自己而制定。无论在之前的任何一支俱乐部队,包括他已经退出的叙利亚国家队,所有的球最后都要交到他的脚下,让他完成最后一记射门。所以他说,自己之前每个赛季打入20个球甚至更多,简直是家常便饭。在十多年如一日的情况下,菲拉斯在无形中养成了一种“独”的习惯。他也习惯了自己在球队中的位置,所有人都是围着他转的。所以你不难想见,在自己转型的最初,当教练对他表现不满的时候,菲拉斯心中那份委屈。

  当他说出那句“我什么位置都能适应,教练让我踢哪里我就踢哪里”的话时,这话里其实有一种赌气的成分。他不在和别人赌气,而是和自己赌气。菲拉斯开始的时候找沈祥福谈过,作为一个从来不需要在比赛中参与防守的人,一个每场跑动只需6000米左右就能轻松进球的人,他无法理解为何自己如今兢兢业业参与球队协防,每场跑动超过一万米,牺牲进球的机会,却仍旧为主帅所不满。而在经历过最初的转型阵痛后,他还是习惯了自己的新角色,也获得了主帅的认可。但在这个过程后面,他需要付出比别的球员更大的努力,因为他首先要战胜自己,战胜自己的天性。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菲拉斯也有人性的弱点,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也是一个自私的人,多多少少。这种自私有很大一部分是后天养成的:他是家里最小的儿子,他母亲最宠爱的一个;他20岁就结了婚,在阿拉伯人的家庭里,妻子对丈夫是言听计从的;在球队里,他又是大家众星拱月般为他服务的那个人。他习惯了自己“被宠爱的那个”的身份,来到申花以后,他很难摆脱既定的身份感。

  出生在双子座的菲拉斯是个充满矛盾的人,一方面他是个虔诚的信徒,他认为生命不是自己的,即“我”这个身份是被上天赐予的;另一方面,他的自我意识又极度强烈,平时的行事总是以自我为中心。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更好地融入申花这支球队,他必须不断给自己洗脑,放弃头脑中那个大写的“I”,这对于他是极大的痛苦和折磨。但他也是个聪明的人,懂得如果不能改变环境,最好还是改变自己,他觉得自己这点做得还不错。

  “内心再痛苦,也要传递微笑”

  对于这个赛季的成败总结,菲拉斯觉得并不那么容易得出结论。“如果从进球数来看,我这赛季只打进11球,这算得上是我职业生涯中一个失败的赛季。但是我又在这个赛季里学会了很多,经历了很多。”这是他第一次经历中超,一切和之前在海湾地区的联赛都不同。

  “我在科威特的时候,所谓的‘客场’只要开半个小时的车就能到了。在沙特,客场会稍微远一点,两个小时的车程吧。中国那么大,我每一次去客场在飞机上都满心兴奋,我看着身边的队友一个个接连打起瞌睡,但我做不到,我想象着即将到达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城市,人有没有上海多,建筑有没有上海高。”

  在中超这一个赛季,他也见识了各种球场上的怪现象。客场和青岛的比赛,他结结实实地被球迷的野哨骗了好几次。“我就想不通,那声音怎么和裁判的哨音这么像呢?我们在海湾地区踢球的时候虽然也有野哨,但一听就分辨得出来。和青岛这场比赛中间,有几次我觉得自己似乎能分出来真哨和野哨的区别了,但下一次又上当了。”而主场和大连阿尔滨的比赛中,他又碰上一件新鲜事:在他被换下后,又被主裁叫回了球场,最后竟然还把一张黄牌扣在了他的身上。现在回想起这些,菲拉斯也忍不住笑了,但他当时真的是气疯了。

  无论场上场下,菲拉斯都以友善的微笑示人,和队友们也能和谐共处。比赛里,无论面对什么质量的传球,他都会冲传球的队友竖起自己的大拇指;他几乎从不质疑裁判的判罚,即使发生了不快,也总在事后主动找到对方握手致意;自己队友和对手爆发冲突,无论情节轻重,他几乎总是第一个赶到事发现场,用自己那口蹩脚英文鸡同鸭讲地试图进行调和……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老好人,也在这个赛季里遭遇了一件让他始料不及的“绝交事件”,所幸最后双方还是和好如初。

  大约是6月间歇期归来后的不久,菲拉斯发现一个平时和自己关系很好的队友突然对他不理不睬,见面连招呼都不打。如此状况持续了两个星期,他终于忍不住托人去打听,但对方不肯透露原因。两人不说话的僵局直到一个多月以后才被打破,那名队友最终也告诉了他事情的原委:原来有一场比赛菲拉斯有伤,教练曾经向他许诺这场比赛他可以上场,但最终教练还是选择了叙利亚人。这名球员后来听人说是菲拉斯找到教练组从中作梗,一气之下便不理睬他了。但其实菲拉斯被冤枉了,他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因为他对自己的道德标准要求太高了,不屑这样的行为。

  这段时间对于他是很艰难的,因为他在球场上也同时受到了冲击。但他即便内心承受再多痛苦,也绝不会在脸上显示出来。在训练场上、更衣室里,他依然对每个人微笑。

  如果回上海一定要带上老婆和孩子

  这个赛季在上海,是菲拉斯30年的人生中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家人独立生活。最难适应的饮食习惯和这里格格不入,他能去的餐厅统共只有几家,更多的时候,他只能在家里通过长途电话让妻子传授菜谱。“我发誓,”有一次他在厨房里切一只洋葱,切得泪流满面地说,“等我回去以后,死也不再走进厨房一步了!”

  在所有的申花外援中,菲拉斯是唯一一个没有亲人陪伴的。度过了这样的一个难熬的赛季,他向自己发誓,如果明年还能回到中国,说什么都要带上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他在上海呆的时间越长,认识的阿拉伯朋友就越多。这些阿拉伯人热衷于举办派对,他常能在派对上认识一些年轻漂亮的阿拉伯姑娘。但和她们之间,也只是保持着朋友的距离。他说自己在婚前看过好几个姑娘,最终选择了现在这一个。他们结婚时,他妻子还不满15岁。“阿拉伯人是很保守的,我和她初次见面感觉还不错,后来又在家人朋友的陪同下出去约了几次会,就敲定了这桩婚姻。直到那时,我们才有机会单独相处。”他说,婚后妻子就勤俭持家,“她很少出去,但是如果她要出门和女朋友们聚会,只要征求一下我的同意就行,我从来不会阻止她。”菲拉斯的妻子很依赖他,一天打上十几通电话来征求他的意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千万不要试图和他讨论阿拉伯妇女的地位问题,他总会带着微笑说服你,她们确实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菲拉斯在上海收看了几乎所有电视上转播的体育赛事,而除了体育,他对历史也很感兴趣。离开上海的前几天,他一直在追看一部叙利亚的历史剧,讲述的是阿拉伯人当初征服西班牙的经过。说到这段辉煌的历史,菲拉斯总会絮絮叨叨,作为阿拉伯人,他为此深深自豪。“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历史吗?因为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历史的重现。它会唤醒过去的事件,将其重新排列。”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唤,“天哪,我多想回叙利亚啊,去他的埃及,去他的科威特,我现在只想回到自己的祖国,但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不过菲拉斯知道,从现在起到回归叙利亚之间,还要经过一段漫长的日子。在这段日子里,他要先把下赛季在哪里踢球这个最关键的问题解决,然后再以此为前提,和家人确定他们这段时间的居住地。在前往广州准备这个赛季最后一场联赛前,他的精神状态很恍惚,不但时常沉默,就连话说到一半也常常忘了下面要说些什么。“我焦头烂额,这不能怪我,如果你不知道自己下个星期会落在哪个城市的哪张床上,也会和我一样的。”所幸他到最后时刻还是找出了解决办法,现在,他和自己的家人已经在科威特重聚了。“这自然不是长久之计,但先这么凑合着吧,真主总会保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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